當(dāng)時報案的兩位家長都說過這樣一個線索。在自己的孩子死前的幾個晚上,總是隱約間能聽到小孩的哭聲,而且他們肯定,那根本不是自己小孩發(fā)出來的。他們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卻根本找不到是哪里發(fā)出聲音。
說來也巧,就在第四天,我們盯梢的這家報了案,說是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他們很確定,那絕不是自家孩子的聲音,也肯定不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聽到這個消息,在當(dāng)天晚上我和凌然征得家屬的同意,便在這家小孩房間的壁櫥中蹲守了下來,到了午夜,四周漸漸的安靜了,本來我們盯梢的小孩還有些懼怕生人不肯睡覺,可畢竟是孩子的心性,午夜過后也逐漸的睡著了。
我們其實也不確定那詭異的事情會不會再在那天晚上發(fā)生,就在大約到兩點的時候,一陣小孩細微的哭聲驚醒了我們。透過壁櫥的門縫,我們看到,床上睡著的孩子并沒有哭,睡得很安穩(wěn),可是這哭聲從哪里來?
我們害怕再出什么意外,便不等找到那哭聲的根源,從壁櫥中跳了出來。在我們出來后,四周又變得安靜異常,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不過,我們從早就架設(shè)在屋子里的攝像機中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個玩具娃娃,在時間大約在兩點多的時候,那個玩具娃娃竟然真的開始低聲啜泣了起來。在玩具娃娃身上,我們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嬰兒的影子,細心看去,可以看到那個嬰兒出生不就,并且身上詭異的帶有許多污水。
看到這,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再去了那家宜兒玩具店,果然,在玩具店的下水道中找到了一具死嬰和一個與受害人家中同樣類型的玩具娃娃。
那個發(fā)現(xiàn)的玩具娃娃在玩具店中沒有記賬,店家告訴我們,這個娃娃他記得是在進貨時丟失了,不過廠家算作運輸原因丟失,便沒有入賬,所以自己也沒有再留意這件事情。可是誰能想到,這個玩具竟然會是一個死去的嬰兒偷走的。
最后這個死嬰的來歷卻費了我們好些力氣。順著下水管道逐漸排查,一個職業(yè)技校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后來調(diào)查,是技校中的一名女學(xué)生懷孕后早產(chǎn),在學(xué)校廁所產(chǎn)下的嬰兒。
至于那個嬰兒為什么會去殺人,一是死嬰的怨氣大,再者就是由于別人買了自己喜愛的玩具,出于孩子的心性,它便附在那玩具上行兇。
最后我們將那具死嬰和最早被偷走的那個玩具娃娃給火化了,至于那名技校還未成年的女學(xué)生,當(dāng)時嬰兒是早產(chǎn),出生時已經(jīng)死亡,所以也不構(gòu)成犯罪,在我們教育了一番后并沒有提起公訴。
說完,老常嘆了口氣,每次想起這些案件總是惋惜那些死去的人。老常失去了再次給李木宇講案件的興趣,對李木宇說:“剩下的案件有興趣你自己去翻檔案,我們的檔案不歸入檔案室,只是定期交給省廳,不過到現(xiàn)在也沒怎么交過。”老常伸手指向一拍檔案柜。
李木宇點了點頭,不過這會的李木宇也沒有去查看檔案的心情,因為今天所見的一切完全顛覆著李木宇的世界。
老常帶著李木宇,跨過檔案區(qū)繼續(xù)往前走,在檔案區(qū)后便是真正的辦公區(qū),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異案科的性質(zhì)還是建筑的原因,辦公區(qū)的采光不好,即使在中午,這里也是昏暗沉沉的。
在辦公區(qū)是一個個格擋,每個格擋都有一張辦公桌和一把椅子擺在那里。李木宇細心的數(shù)了數(shù),總共五個位置。這樣說來,除了自己和老常,應(yīng)該還有三個人。
老常指了指在后面的一處格擋,示意李木宇將東西放在那里。隨后老常自己則走到了一處沒有椅子只有一張木板凳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李木宇把東西放好,看到老常所坐的板凳時眼睛露出了疑惑。
“沒什么,我習(xí)慣坐板凳。”老常看著李木宇說到。
老常借著李木宇好奇的證物,隨意提了兩件以前所辦的案子。這對于初入異案科的李木宇來說,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那里是檔案柜,你可以去看看案件如何走的程序。”老常坐在板凳上,指了指一側(cè)靠在墻邊的鐵柜說。
李木宇點頭,走到了那鐵柜旁,打開了柜門,看到了一摞摞堆在柜子中的牛皮紙檔案袋。
李木宇翻出的檔案中案件走的程序倒是很全,公安機關(guān)刑事拘留,提請檢察院逮捕令,公安機關(guān)辦案人員起訴意見書及案卷,證據(jù)供錄,檢察院公訴書,甚至還有最后法院審判。
李木宇從中找到一份先前老常說過的檔案,翻開來,細細看著,是陳家壩水鬼案件。
檔案袋中的檔案別的倒還沒有什么特殊,可是結(jié)案報告上卻并沒有寫著鬧鬼一說,而是——“在水草密集,無游泳保護措施處戲水溺亡。”
老常坐在板凳上,看到李木宇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李木宇會看到這些產(chǎn)生疑惑出言對李木宇說:“案子還是要按正常程序來做,一些有所影響的案件在結(jié)案時總要給民眾一個交待。至于真相,我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李木宇拿著檔案,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老常說完,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漂浮在水面的茶末,淺淺的喝了一口,繼續(xù)對李木宇說:“異案科沒有帶案子的說法,進來有案件就自己去辦。好好看看檔案,了解下辦案程序,別讓我失望了。”
別讓我失望了……李木宇聽到老常這么講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老常到底多久前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
老常看著李木宇盯著自己,不由的笑了笑說:“調(diào)你來異案科不是臨時決定的。你在學(xué)校的表現(xiàn),以及進入警局時由于興趣,自己對于一些刑事案件的分析。我都了解過,既然調(diào)你進來,我對你就有信心。”
老常既然這樣對自己說,李木宇也不好再辯駁什么。可是被老常鼓勵而心情激動的同時,李木宇也有些驚訝。自己對于刑事案件的分析是自己的一個個人愛好。
自己雖然沒有進入刑偵大隊,可是畢竟是警察系統(tǒng),每次出現(xiàn)了刑偵案件,李木宇就會打聽一番,然后自己去分析案件斷案然后和刑偵隊最后的結(jié)案對比。雖然少了許多現(xiàn)場的勘察以及人員調(diào)查,可是李木宇有種靈感,最后的猜測往往和案件的結(jié)果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個事情老常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偶爾會給家人講講,至于別人,李木宇可從來沒說過!
就在李木宇疑惑的時候,異案科的門又被推開了,坐在凳子上的老常看到來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木宇好奇的看著來人,走進來的人也是一名警察,三十歲上下,身材魁梧,一米八左右的個子使得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異常的得體威武。再配上他那刀削般堅毅帥氣的臉龐,李木宇都不由的有些看呆了。
來人和老常打完招呼,自然看到了在異案科多出來的李木宇,來人露出了一個很好看的微笑對李木宇點了點頭。李木宇一愣,招了招手算是回應(yīng)。
“碎尸案可以結(jié)了。女鬼的衣服也找到了,如何平息厲鬼,我就管不到了。”來人說著遞給老常了一份檔案。
老常接過檔案,很細心的看著。那進來的人沒有打擾老常,轉(zhuǎn)頭朝著李木宇走來,站在李木宇面前打量著李木宇,伸出了手說:“你好,我叫凌然。”
李木宇沒想到這人就是老常所講的凌然,頓了頓李木宇伸出了手和凌然握在了一起:“我叫李木宇,剛剛調(diào)入異案科。”
凌然笑了笑,打量了一番李木宇后說:“不錯,第一天進入異案科卻足夠的冷靜。以后的擔(dān)子就交給你了、”
擔(dān)子交給我了?李木宇被凌然這句話說的一愣。
老常在那邊看完了檔案,轉(zhuǎn)頭對凌然說:“凌然,李木宇你先帶一天,明天你的調(diào)職手續(xù)才能下來。”
凌然轉(zhuǎn)頭對老常點了點頭,而老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著李木宇說:“至于你的調(diào)職手續(xù)應(yīng)該也快下來了,我先把你的單警裝備申請上去。”
從對話中,李木宇知道,眼前這個叫作凌然的警察并非要和自己共事,而是即將要調(diào)離。同時,從老常的話中李木宇突然聽到需要申請的單警裝備,一愣。
“你是說?”李木宇有些激動的詢問老常。
“我們科室是配槍的。”老常看了眼李木宇回答。
緊接著,老常對李木宇和凌然說:“這邊沒什么事了,胡澤的尸檢報告應(yīng)該出來了,凌然,你帶李木宇去看看。”
凌然點頭稱是,帶著李木宇離開了辦公室。不過說來好笑,一出辦公室,原本一臉正氣的凌然突然抖了抖肩,吁了口氣后,松了松自己領(lǐng)口的風(fēng)紀(jì)扣,肩膀一斜,順手從口袋里掏出了盒煙,自己抽出了一根,又遞給李木宇一根。
李木宇看著凌然,明顯的一呆。先前如同儀仗隊的軍人一般的凌然這會這樣?就好像……好像一個地痞?驚奇于凌然帶給自己的心理落差,李木宇發(fā)愣的接了凌然遞給自己的香煙。
凌然點著煙深吸了一口笑看著發(fā)愣的李木宇說:“老頭子是部隊出來的,所以在老頭面前裝裝,他可死板得緊。”凌然吸了口煙,噴云吐霧的對李木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