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土丹說,你的意思就是;其實,這個屋子里的人,包括鬼,統(tǒng)統(tǒng)都可能打出了那個作惡的電話?
塔笑瞇瞇地,心滿意足地點著頭。
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我問過出警警察了,當時他第一次出警到你們那的時候,并沒有說鬼和巴之間是怎樣對話的,因為110指揮中心的指令是,請他來看看,有人裝神弄鬼在打騷擾電話。就是說,上門的警察,他自己也不知道人鬼間的具體對話,我想問的是——為什么你們,你和載小姐都知道對話的具體內(nèi)容?
塔說,這也有三種原因,肯定有一個原因是真實的,你自己鑒定。第一,因為次日下午,有個男人打了我們這個電話,說是巴的叔叔。他和藹可親地問了我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因此知道了詳細對話。第二,鬼在作惡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至少有一個人沒睡著,因此聽到了人鬼對話。第三,本來就是我們的惡作劇,我們當然清楚對話,哈,對了,島妹一定也知道準確的對話。不信你去問問。
你分析的所有可能性,需要我很多想像力。可是……
想吧。胡想比胡說好。哦,我漏了作案的第五種可能。就是說,我們?nèi)齻€人——這屋里沒吊死的另外三個人,可能合謀作了案。想想看,那個晚上,月亮明亮,我們和我們的影子,半夜起來,像鬼魅一樣,一邊喝著陰暗的可樂,一邊輪流打出了電話。當巴驚恐得精神錯亂時,我們高興得渾身發(fā)抖,我們**尖叫,像月光一樣尖叫。然后我們一起對警察撒謊。因為我們都有理由討厭巴,我們的心理和手中的可樂一樣,晦澀而陰暗,一晃就冒著邪惡的氣泡。我們——同仇敵愾。
走出咖啡店,塔說,你別再打我電話了。再打我也不會接了。
(十七)
那么,還有第二種可能嗎?溫士丹說。
塔攪著檸檬水剛加入的冰塊,半天不說話。
后來他說,第二種可能嘛,塔說,那個半夜的電話,可能就是我打的,我能變聲———我沒死啊……痛啊……
溫士丹大吃一驚。當場就臉如菜色,渾身的雞皮疙瘩,像森林一樣站起。塔的聲音太像女人了!
塔笑了笑,恢復了正常男聲,我可能愛上那個女的,巴,也可能愛上那個闊佬,因為我是雙性戀者。再告訴你一點,我的初戀女孩就是巴,或者和巴一樣的女孩。當時我每天陪著我新加坡男戀人,到天河足浴城泡腳。后來設計活兒不緊的時候,我可能一個人到足浴城,專門包巴的鐘,一天泡四個鐘,從早到晚,連續(xù)**,洗到我的腳和像巴,或者像巴的保健員的手,又松又白光滑得像拋光過的東西。我愛上了她,我恢復了大眾性心理。我問巴能不能愛我,巴用**木刮刀在我腳心刻下———不!我再問巴能不能愛我,她在我腳心更加用力地刻下———不不!我再問,巴拿起了鋒利的修腳刀。她笑容可掬地比劃著。我還是說,巴,你能不能愛我?巴真的用那把銳利的修腳刀,在我腳心刻寫:不!———那種奇異的、癢痛尖銳交織的感覺,讓我心尖和膝蓋一起顫抖。我沒有把腳從她懷里抽回來,我知道抽回來的時候,上面有個血淋淋的不。巴給我貼了邦迪創(chuàng)可貼。巴說,去告我的狀吧,我惡心你!你要是不告狀,就再也別來**了!你來一次,我刻一次!就在你的涌泉穴上!
第三天,我瘸著腳再去的時候,別或者像別的女孩,告訴我,巴被一個闊佬**起來,再也不用上班了。
哦。還有一種情況,我愛上了**巴的闊佬。一見鐘情。那個男人有著非常令人著迷的溫和表情。塔大笑起來,像是掩飾什么地夸張著笑聲。
塔說,你看,我是不是具備這個作案動機?
溫士丹失去了判斷力。她遲疑地看著塔的皮鞋。塔說,我不會讓你看我的腳底的。它可能有字,可能沒有。我說過,我可能全是胡扯嘛。
好啦,我再說第三種可能性。那天晚上我最遲回家,我有潔癖,我把沖澡后換下的**全部洗掉后,才上的**。因為喝了多杯濃咖啡,我難以入睡。月光非常安靜。我聽到隔壁房間的門輕輕地響了,有人出來了。像平時一樣,出來的人一般是去衛(wèi)生間。可是,我聽到她到了沙發(fā)上,然后,我聽到了話機按鍵的聲音,嘀嘀嘀……
那是和別很像的聲音———你別管我為什么知道別的聲音。反正我聽到,那個竊竊私語般的聲音說,我沒死啊……我痛……
那個聲音又說,我真的沒死啊……送我去醫(yī)院吧……
后來我聽到掛機的聲音。客廳外面很安靜,過了一會,我聽到有人上衛(wèi)生間的聲音,還有嘩啦的沖水聲。然后是關燈,然后客廳又響起了電話的按鍵聲,嘀嘀嘀的,那個像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說,巴,真的是我啊……
真的是別嗎?
別不是前面說過啦?那是第一種可能性,第二種可能是我干的。現(xiàn)在我說的是第三種可能性。我們先假設打電話的人就是載小姐。
溫士丹猛烈搖頭。塔輕蔑地笑起來。為什么不可能?如果我說,那個闊佬的別墅本來藏嬌的應該是載小姐,你是不是可以相信了呢?準確說,載小姐可以這樣認為,是巴鳩占鵲巢。載小姐是個非常機靈的女孩,他們公司有個房產(chǎn)項目,客戶基本上都是中產(chǎn)以上階層。載小姐雖然不漂亮,但是反應快語言機智,很討有時膩色的男人喜歡,尤其是那些有錢人,有時會被身邊的漂亮女人經(jīng)常**得麻木。載小姐還可能是**高手。當她把小別墅賣出去的時候,那個買主可能就承諾要她做別墅的女主人,也許在那個還沒粗裝修的房子,賣主就在考察房子的同時,順便考察了售樓小姐的**能力。你要允許載小姐———心氣這么高的載小姐,有這種想象能力。對不對?闊佬給她的許諾,比給灰姑娘直接得多,心氣這么高的載小姐,有理由把這些許諾當成海誓山盟。是不是?
但情況不是這樣,載小姐被人戲弄了。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