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是個流浪兒,葉曉屬老鼠,整日游手好閑。他不愛說話,是那種喜歡白天睡覺,晚上出來工作的人,他是個小偷。
在他十八歲的時候,他遇到了一件怪事。
那天傍晚,他本打算上一輛十分擁擠的客車去大偷一把,可是由于他身材瘦小,他使盡渾身解術也沒有擠上那輛車,便上了一輛人不是很多的車。他上車后就找一個座位坐下了,他當時很困,剛坐下一會兒就睡著了。等他睡來時,發(fā)現(xiàn)車上只有他一名乘客,他向四周望了一下,路上沒有路燈,什么也看不見。
葉曉問售票員說:“這里是哪里?”
售票員低著頭,不說話,喘著粗氣,好像在吃什么東西似的。
葉曉便又問了一句:“請問,這兒是哪里?”
這時,車“嘎!”地一聲停下了,車門自動打開了。
售票員抬起頭,大聲對葉曉說:“到站了,還不快下車!”
“這里是哪里呀?我又沒說下車!”葉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害怕。
“這么多費話做什么,你到站了,快下車!”售票員有些不奈煩。
葉曉挺生氣,但又不敢發(fā)作,嘟囔著下了車。他站在地面上,四下黑漆漆一片,他有點不知所措,便轉(zhuǎn)過身想問問售票員,可他轉(zhuǎn)過身時才發(fā)現(xiàn),車子早已不見了蹤影。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葉曉又轉(zhuǎn)過身,他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座黑色的別墅,別墅里燈光通明。
葉曉心想,雖然不知這是什么地方,但看樣子這戶人家也算富裕,也不枉此行。
別墅的院墻很高,也很長,葉曉利用自己多來精湛的神偷技術,輕松地翻過了院墻,穿過草坪、花壇、游泳池,終于來到了別墅的門外,他把身子貼在墻上,慢慢向前移動,樓房里的燈光清晰地照在草坪上,這時,葉曉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竟然立了一個牌子,牌子是木制的,上面的灰很大,他用手擦了擦牌子,借著樓房窗口的燈光,看到木牌上寫道:歡迎光臨!葉曉!
葉曉萬萬沒有想到牌子上竟然寫有自己的名字,他嚇得向后退了二步。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知道自己要來這里?
他透過玻璃窗向樓房里面望去,樓房里很豪華,奪目的水晶吊燈,寬大的沙發(fā),暗紅色的地板……看樣子家里沒有什么人,不如進去看看!
葉曉推開門,慢慢地走進了客廳,樓房里一點聲音也沒有,很靜很靜。
他的腳剛踏到地板上,卻發(fā)現(xiàn)地板上也有字,上書:請上樓梯。
葉曉越來越覺得奇怪,他猶豫了一下,如果這是什么陷阱可怎么辦,可轉(zhuǎn)念又一想,都進來還怕什么。他于是便走上了樓梯,直奔樓上。
他上樓后看到兩個房門,在左邊的那個房門上掛一個牌子:葉曉,請進!
葉曉推開門,屋子右邊里有一張大床,左邊是一套高檔的實木家具,屋子正南方是一個陽臺。
屋子里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他有點疑惑,這里本來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可那些字為什么將自己指引到此呢?
葉曉看到家具上有很多小的抽屜,以他當小偷的直覺判斷抽屜里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慢慢地拉開了其中的一個抽屜,隨著抽屜的拉開,他的眼睛也掙得越來越大了,抽屜里面竟然放著一枚藍色的寶石,寶石的大小足有一塊女士手表那么大。
葉曉將藍寶石舉過頭頂,那藍色的光芒把他驚呆了,這時,他發(fā)現(xiàn)在原來放寶石的抽屜里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手。
“手!?”葉曉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想在,葉曉感覺到前胸有什么東西在動,他不敢確定是什么,但他敢保證,那一定是種東西在動,像新生兒的手一樣在葉曉的胸前動著……葉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胸前,他伸出兩只手慢慢翻開胸前的襯衣。
天哪!這是一只手啊!一只從胸前長出的一只手啊!
那只手和葉曉的其他兩只手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葉曉動了動那只手,那只手靈活自如,甚至比他本來的那兩只手還要靈活管用。
葉曉嚇得坐在了地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葉曉帶著那枚寶石和他長出來的第三只手悄悄地離開了別墅,沒走多遠,他便看到了自己平時居住的房子,他回首望去,看到的是一條筆直的大街,已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葉曉回到自己的屋子,回到他那簡陋而骯臟的住所,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胸前的那只手,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應對將來的生活,也不知道這只手對于他來說是好還是壞。他又翻出那枚藍寶石,他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當他看到寶石下面的那個“手”字的情形,究竟這寶石和這手字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呢?
葉曉百思不得其解,他把寶石放在了貼身的一個小衣袋里,陣陣困意向他襲來,他慢慢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來時已是正午,肚子里很餓,便打算去買些東西吃,剛走到樓梯口,他便被人攔住了,葉曉抬頭一看,原來又是大花貓那些流氓,大花貓用手指了指葉曉:“兄弟最近是不是又發(fā)財了,怎么老不見你的人影,能不能借兄弟幾個錢花花?”
葉曉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哪里?最近生意的確不怎么好做!哪有錢借給你們呀!”
“沒錢?沒錢還出來混什么?”說著,大花貓伸手抓住了葉曉的衣領,葉曉嚇得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這次又逃不過一次暴打了。
這時,突然聽到了“嘭”地一聲,葉曉閉開眼睛,看到大花貓已躺在離他十米的街角上了,他低下頭,看到了胸前的那只手,那只手伸得直直的,攥著緊緊的拳頭。大花貓的兩個同伙見到這個情景嚇得撒腿就跑,一溜煙得不知了蹤影。
葉曉吃驚地動了動他的第三只手,松開拳頭,活動了一下關節(jié),“葉曉,我的功夫還不錯吧!”
有人說話,葉曉果真聽到有人說話了,但不知道是誰。
他再次將目光移到了那只手,他慢慢地把手掌伸到自己面前……
他的第三只手上竟然長了一只眼睛和一張嘴。
葉曉很吃驚地看著那只手問“你怎么能說話?”
“我不僅會說話,而且還有奇異的功能,我等你已經(jīng)等了五百年了!”
“五百年?”
“你為什么要等我五百年呢?”
“不要問這么多了,我就是你五百年前的前身!”
“我的前身是什么?”
那第三只手閉上了眼睛了,閉而不答。葉曉攥緊了拳頭,微微笑了笑,他想,這只手這么管用,何不用他來偷東西呢?他決定自己要大干一場了。
自從有了那第三只手的幫忙,葉曉的神偷手斷已經(jīng)達到了無法預料的地步,他對金錢的欲望也隨著偷盜的一次次得手而升級,那只手力大無窮,可以一拳將一個防范盜門擊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一根鐵管弄斷,他可以穿透自動取款機,將取款機中的鈔票一洗而空……葉曉那長出來的第三只手幾乎是無所不能,葉曉家里的鈔票也堆積如山,可是他卻并沒有揮霍一點,在外面,他還像平常的樣子,穿著一件骯臟而寬大的T恤走在大街上,可誰也沒有想到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千萬富翁了。
葉曉對于他得來的一切都有些懷疑,甚至是不可思議,他總有種預感,這一切似乎會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他想歇一歇,屋子里的這些錢足夠他花上幾輩子的了,可是,他胸前的那只手卻并不像他那么想,那只手總是對葉曉說:“這些和你的前生比起來還差得遠了,差得遠了!”
葉曉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問那只手,“我的前生究竟是做什么的,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錢?”
第三只手不語,閉上掌心的那只眼睛。
葉曉睡覺的時候,第三只手就自己攤開一張全市的街區(qū)圖,仔細查找下一個偷竊對象,等葉曉醒來時再去做案。
終于有一天,葉曉在睡夢中被窗外哄鳴的警笛聲吵醒了,他起床來到窗前一看,大街上正在駛過一排排的警車,連續(xù)半個月的提款機被盜已經(jīng)引起了警務廳的高度注意,連電視臺都播出了被盜情況,葉曉坐在床上,第三只手默默地貼在他的胸前,發(fā)出陰森森的笑聲,葉曉討厭第三只手的笑聲,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第三只手擺布了,他不知道在那第三只手的驅(qū)使下,他自己最終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這天,第三只手又要求葉曉去偷東西,葉曉說自己很累,想改日再去,第三只手發(fā)火了,迎面打了葉曉兩個耳光,“你知不知道我有今天已經(jīng)等了五百年,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懦夫!”
葉曉只好依了第三只手,繼續(xù)偷東西,這回像往常一樣,都是很容易就得手了,回來時是乘一輛大巴,人不多,可是葉曉沒有座位,他只好站著,在他人身旁坐著一個老人,老人的胸前放著一個皮包,葉曉盯著那皮包,手又癢了起來,他悄悄地將手伸進了老人的皮包中,他剛把手伸進去,就覺得有些不對,皮包里面空空的,他剛想抽出手,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那伸入老人皮包的手已經(jīng)被老人死死地抓住了,老人的手心很熱,滾燙得像要把什么蒸發(f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