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yīng)該見的是丹丹,你不在的日子,苦的人是她。”
“柏合,你不要騙我,也不要騙自己。我知道你不愛林歌。如果你愛他,我絕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可我看到了你內(nèi)心的掙扎與痛苦,就讓我見你一面好嗎?如果你實在不愿意見我,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松榆哀求著。
柏合抬眼偷看丹丹,丹丹在外屋趕稿子。
“好,但你不要來接我,我們在月湖公園見吧。”
“丹丹,我有事,先走了。”柏合聲音有些發(fā)顫。
“噢。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忙會兒。”丹丹頭也沒抬,繼續(xù)敲她的電腦。柏合如獲大赦,她真怕丹丹跟她一起走。
趕到月湖時,松榆早已在那兒等候。一見到柏合,他便快步迎上去,不由分說,將柏合緊緊擁在了懷中。柏合又氣又驚,拼命的打他,推他,卻被他越抱越緊;罵他,叫他,卻被他用熾熱的雙唇堵住了嘴。柏合漸漸地沒有了力氣,也漸漸的不想再反抗。為什么要反抗,自己千年的等待與期盼,不就是為了他的吻,他的人嗎?什么道義廉恥,什么良心容忍,她已受的太多,等的太久。就讓他的吻溶化自己吧,就讓自己受天遣吧,哪怕只有一朝一夕的相守,也不枉來世上走這一回。
不知過了多久,松榆才慢慢松開了她。
“柏合,別再離開我。如果你愛我,就別再讓我痛苦下去,更別再為難你自己。我們一同去找林歌與丹丹,一同去面對他們好嗎?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不敢回花城,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找你,又怕無法帶給你最完美的幸福。我真得好痛苦。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要瘋掉了。”柏合仰起頭,已淚流滿面。
還未等她回答什么,卻一眼看到站在他們身后目瞪口呆的丹丹。
本來丹丹是不想那么早回家,可柏合剛走,她也改變了主意,她想到松氏大酒店去找松榆。可能松榆太忙了,無法來見她吧。這樣想著,她便下了大樓,發(fā)動了車子。駛出報社大門時,正巧看到柏合上了一輛出租車。她在后面跟了一會兒,來到十字路口時,她發(fā)現(xiàn)出租車沒有駛向回家的方向,而是向郊外駛?cè)ァ3鲇诤闷媾c擔(dān)心,她便在后面跟著,誰知出租車竟開到了月湖公園,讓她看到了差點讓她吐血的一幕。
她恍恍惚惚的走近他們,難抑悲傷,淚水噴涌而出。
“你、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起。柏合,你告訴我,你怎么會跟我的男朋友在一起?”丹丹被氣暈了,這件事實在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外。
她掏出電話,打給了哥哥。
盡管心中有100萬個疑問,林歌還是飛車趕到了松氏大酒店。丹丹在電話中痛哭失聲,說話語無倫次,絕望透頂。一開始,他以為是柏合出了什么事,嚇得要死。后來有點明白,好像是跟松榆有關(guān)。等林歌趕到松氏大酒店旋轉(zhuǎn)餐廳時,柏合、丹丹與松榆已在座。柏合臉色蒼白,一直在發(fā)抖;丹丹面色鐵情,幾近失常;而松榆,卻是一臉視死如歸的堅定。
整個餐廳只有他們四個人,服務(wù)生全被松榆打發(fā)了下去。林歌心在往下沉,感到有些不對勁。從門口走到窗戶,走到松榆他們所在的餐桌,長長的距離突然讓林歌有些醐提灌頂,如夢初醒。
林歌一落座,松榆便一字一句堅定而清晰地說:“丹丹,林歌,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可救藥的愛上了柏合,我知道柏合也愛我,希望你們兩個成全。”
“成全?”丹丹突然不可遏制的狂笑起來。
她怒目而視著柏合:“好,好一個冰清玉潔的柏合,好一朵不可一世的蓮花,好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好一個青梅竹馬的姐妹,好一個寬容大度的嫂子啊。怪不得別的女人到家里來與你搶老公,你竟如此從容。你好,你好啊柏合。竟然去勾引別人的男友,無恥,下賤。”
丹丹瘋了一樣說個不停,林歌如被雷擊,伸手隔著桌子抓住柏合,恨不得掐死她。
“柏合,你告訴我,你愛他,你想和松榆在一起,這都是真的。”柏合看著林歌,點了點頭。
“是,林歌,我從未愛過你,我一生等待的,就是松榆。”聞聽此言,林歌瘋了一樣掀翻桌子,朝松榆撲去。
兩個男人頓時滾做一團(tuán)。而丹丹也用盡平生的力氣,起手就給柏合一個耳光,柏合站立不穩(wěn),摔在地上。丹丹猛的朝柏合撲去,對柏合又踢又打。柏合只一味說著對不起,卻并不還手。而兩個男人卻停了手,過來拉丹丹。
松榆死命的抱住丹丹,大叫“你有氣朝我來,打我,不要去欺負(fù)柏合。”
丹丹被松榆抱得離了地面,手腳卻不停的狂抓、狂踢,嘴里叫著:“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
林歌去扶地上的柏合,柏合嘴角全是血,卻顧不得擦,不停的說:“林歌,對不起,對不起。”
四個人正亂作一團(tuán),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已悄悄的朝林歌走去,快靠近他們時,猛得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林歌刺去。
“小心。”松榆一聲大叫,扔下丹丹,一下?lián)踉诹指枨懊妗?/p>
“啊!”丹丹一聲尖叫,黑衣人轉(zhuǎn)身飛快的朝安全通道跑去,消失。松榆慢慢倒下,手扶在腹部,已被血染紅。
中心醫(yī)院,松榆在搶救室搶救,林歌抱頭坐在椅子上,丹丹無力的靠在墻上,林建、青青、柏山、楊雪全趕來了。他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連林歌與丹丹也覺得在做夢,一切都來的太快,有些不真實。而松榆因傷及肝臟,生命垂危。柏合躺在媽媽懷中,好像也快沒了生息。醫(yī)生給她檢查過,說沒什么大礙,只是皮外傷。楊雪抱著女兒的頭,淚水不停的流。柏合知道,松榆是替林歌挨的刀,可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他的愛,他是不會受傷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是自己,是自己讓所有的人都到了傷害。如果松榆死了,她也不會獨活。只要松榆不死,她情愿離開他,永不再見他。
一個世紀(jì)般的漫長。急救室的燈終于滅了。醫(yī)生走了出來。林歌抬起頭,站了起來。丹丹也站了起來,柏合卻把頭更深的埋在母親懷里,她真怕醫(yī)生一張嘴,告訴她說,松榆死了,沒救了。
“病人已脫離危險。”醫(yī)生話音剛落,丹丹已如脫弦的箭一般沖進(jìn)了手術(shù)室。
松榆還處在昏迷狀態(tài),嘴里,卻不停的在叫柏合。丹丹輕輕的退了出來,柏合還是靠在媽媽身上,面色與松榆一樣白。
“柏合,我絕不會輸給你。”丹丹扔下這句話,便離開了醫(yī)院。
大家都累了,林家夫婦與柏山夫婦都離開了醫(yī)院。松氏大酒店早有高層人士過來陪護(hù)、探望。松榆被推進(jìn)了最高檔的病房。柏合執(zhí)意不肯走,林歌也留下來。柏合抓住松榆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好像天地間只有他們倆個一樣。林歌心如刀絞,默默的退了出去。
林建他們幾個總算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絡(luò)。林建與青青有氣憤、失望、心痛,也有無奈。自古情字最傷人,誰讓他們的兒女都如此癡情。青青真想痛罵柏合幾句,可惜她現(xiàn)在不在眼前。林歌請來了岳父岳母,告訴他們松榆、丹丹、他、柏合之間的一切,并說,他尊重柏合的意見,也希望四位老人不要怪她。唯有丹丹,在房間中關(guān)著門,噼里啪啦的摔東西。
“丹丹,可憐的丹丹。”青青心中不停的嘆息,這個高傲的丹丹,這個從小被人寵、被人追的女兒,從來沒有受過如此重創(chuàng),真不知她能否挺過去。
柏山一句話不說,對柏合既心痛,又有些惱。想他們柏家,世代清白,想不到這個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做出這種讓他丟人現(xiàn)眼的事來。要殺要剮,但憑林家處置吧。楊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雖然也怪柏合,但更多的卻是心痛。結(jié)婚前柏合就曾說過,林歌并不是她要等的人,可是陰錯陽差,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因為醫(yī)院的精湛醫(yī)術(shù),因為松榆年輕的身體,他已沒什么大礙了,在一天天的好起來。他反而很開心,現(xiàn)在柏合天天,不,日以繼夜的陪著他。極盡溫柔,體貼萬分。他也曾趕柏合回去休息,柏合卻說自己住在他隔壁的病房,到時候給為她買單就行了,這樣即可以休息,又可以照顧他。松榆也就釋然了。柏合請了長假,搬回了娘家,向林歌提出了離婚。現(xiàn)在每天都給松榆做各種可口的飯菜,當(dāng)然,飯都是回家做的。醫(yī)院是不允許做飯的。買菜,做好了飯再趕回醫(yī)院,親手給松榆喂下去,是她現(xiàn)在最大的快樂。盡管醫(yī)院里從醫(yī)生到護(hù)士都對她冷言相待,議論紛紛,可她卻不在在乎,她幾乎從沒這么勇敢過。柏山幾次叫住她想質(zhì)問什么,都被楊雪給攔住了。
柏合確實很高興,她覺得自就快要熬出頭了。既然全世界的人都已知道了她與松榆相愛,她也就沒什么可顧忌的了。可是,她太天真了。才高興了幾天,她就首先受到了父母的責(zé)難。爸爸媽媽最近經(jīng)常下班后唉聲嘆氣,對她去照顧松榆也不再像開始時那樣支持。甚至爸爸開始有些借酒消愁。
柏合再三追問,媽媽才說:“柏合,你這樣對林家,有沒有想過,林建會怎樣對我們?本來這段時間學(xué)校正在競選校長,你爸爸是最有希望當(dāng)選的人。可他卻莫名其妙的落選了;而我的高級教師職稱申請也被毫無理由的退了回來。學(xué)校的老師對我們也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有的還落井下石。小合,這都是因你而起你知道嗎?我和你爸爸已這個年紀(jì),你怎么忍心讓我們承受這樣的打擊?林歌已來電話,表示堅決不離婚。林建也說了,只要你回心轉(zhuǎn)意,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再說,我想松家是肯定不會接受你的,以他們家的資本與松榆的人品,怎么肯接受一個離過婚的人做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