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看著哥哥,高大帥氣,喜氣洋洋;柏合美麗嫻靜,幽幽而笑。像,像一朵蓮花。
丹丹記著柏合醒來后,她去看望柏合時,柏合說了一句話:“丹丹,你是一朵盛世的牡丹;而我,則是一朵遺世的睡蓮。”
遺世的,丹丹心中涌出某種不安。不,柏合,你也是一朵盛世的蓮花。
“丹丹,想什么呢,還不去招呼客人。”媽媽在叫她,今天真是高朋滿座,衣香鬢影。來了許多親朋好友,還有爸媽、哥哥的領(lǐng)導(dǎo)、同事;當(dāng)然,還有報社的同事。甚至,連這座五星級酒店的年輕的老板---松榆,都給哥哥送來了禮物---異常優(yōu)惠的婚宴與一晚免費的總統(tǒng)套房。
松榆,一想到這個人,丹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他與哥哥因工作而相識,繼而成為好朋友;丹丹也因松榆給XX醫(yī)院捐了一輛價值百萬元的救護(hù)車而采訪過他。
松榆,男,24歲,1.90米,美籍華人,資產(chǎn)達(dá)10億美金的松氏集團(tuán)第二繼承人,新加坡大學(xué)酒店管理專業(yè)碩士畢業(yè)生。本來,他也要來參加婚禮,只是臨時有事而去了北京。從見到松榆的第一面,丹丹就愛上了他。這個男人,劍眉星目,睿智而果敢,目光深不可測,但卻異常冷峻。
對丹丹這樣的美女,除了例行公事外,再無其他表示。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丹丹著迷,當(dāng)然,丹丹知道,這樣的鉆石王老五,著迷的肯定不止是她一個人。競爭吧,丹丹為自己打氣。
林歌與柏合結(jié)婚后,青青堅持讓他們住在家里,因為她實在不放心柏合。柏合現(xiàn)在的身體特別虛弱,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抱病在床。好在她的工作比較自由,有時就將文稿帶回家修訂。柏合還一度迷上了寫歌詞,甚至有幾首歌詞已被采納,并傳唱了大街小巷。小時候因為入水救人就已名動全城的柏合,此時又因入院、結(jié)婚、寫歌被人談?wù)摿似饋怼5齾s不太愛笑了,休息時經(jīng)常一個人坐車到月湖公園,就那樣呆呆的坐著,一坐就是一天。青青覺得是兒子對不起柏合,因此也從不怪她什么。一家人都對她疼愛有加,希望可以用時間與愛來治愈她心中的傷痛。
柏合對家人也很好,對林歌也很好。她知道那次事件讓林歌痛不欲生,為了給她輸血差點送命;她也知道林歌為了她幾次推掉公司派他去美國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只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行夫妻之禮時,她卻從未主動對他熱情,林歌要她時,她也不反對,但一切都是被動的。
日子在不咸不淡的過著,可再平淡的日子也有讓人振奮的時候。這一刻是丹丹帶來的。原因是,丹丹,花城教育局局長的女兒,林家的大小姐,終于有了心上人。她現(xiàn)在整天魂不守舍,忽憂忽喜,害得青青天天跟著提心吊膽,猜不透是什么樣的人中龍鳳,竟讓自己的女兒迷到了如此地步。可一提到讓丹丹領(lǐng)人回家來,她又拒絕,總說時機(jī)未到,人家并未答應(yīng)什么的。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青青感嘆著。
青青快過生日了,她的生日正好在臘八那天。丹丹早早答應(yīng)母親,到時候一定送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生日禮物,讓她驚喜。她還訂了松氏大酒店最大的一個單間,并買了一件很昂貴的禮服,說是那天晚上穿。
“小丫頭一定是要帶男朋友給您看了。”柏合一語道破天機(jī)。
到了臘八,林建也推掉了幾個應(yīng)酬,為妻子買好了禮物早早趕到了酒店。林歌一下班就跑去柏合單位接她。丹丹更是提前請假走了。等全家人都趕到了酒店,丹丹卻跑進(jìn)跑出,無法安靜,菜也不點。直到七點多,丹丹才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身后跟著三個人。大家全都站了起來,柏合未及細(xì)看來的這些人,卻突然覺得心跳加速,一陣暈眩,險些跌倒。林歌眼疾手快,將柏合擁在了懷里。丹丹難掩興奮,一一介紹。
來的人中,年長的男人,竟是松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松子鶴;雍容華貴的夫人是他的太太;另一個,就是丹丹情有獨鐘的松榆。原來松子鶴與夫人幾天前剛從美國過來,視察兒子所管理的這個在花城的松氏大酒店,并見到了丹丹。其實他們在來之前,他們的二女兒---松氏大酒店的財務(wù)兼人事總監(jiān)---松子桐已打電話匯報過松榆的感情生活。
松榆心氣太高,他們曾不止一次想介紹一些豪門閨秀給他認(rèn)識,他卻從不賞臉。松氏夫婦來后提出見丹丹,并對她非常滿意,覺得丹丹大方、高貴、有能力、懂事,而且家世也不錯。聽說丹丹的母親今天過生日,他們也想趁機(jī)認(rèn)識一下。丹丹把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嫂嫂介紹給松家;然后又介紹了松子鶴先生、夫人,最后一個,松榆。
見到松榆,林建與青青都不由得暗嘆一聲,好一個青年才俊,果真是人中楚翹。林歌本來就與松榆是好朋友,無需介紹。
唯有柏合卻陣陣心悸,與松榆四目相對時,她心中一遍遍地問:“原來是你,竟然是你。沒想到今此今世,我又見到了你。可是,還記得我嗎,還記得這朵與你共浴幾千年風(fēng)雨的荷花嗎?”
其實松榆一進(jìn)門,就注意到了被林歌緊緊擁著的女子---柏合。他一直聽丹丹談?wù)摪睾希務(wù)撨@個才女、美女,這個小時候就因救人而名揚花城的女子,也曾好奇過。
他本不想?yún)⒓舆@個聚會,盡管林歌也曾邀請過他。因為他不愛丹丹,不想給丹丹任何曖昧的暗示。雖然丹丹為了得到他,受到了他太多的冷落,流了太多的淚水。可沒想到父母這個時候卻來到花城,而且對丹丹特別喜歡。他也實在不忍心再傷害這個善良的小女孩了,只好答應(yīng)來湊這個熱鬧。
一進(jìn)門,看到柏合的一剎那,他竟有些暈眩。這個女子,好像在夢中見過,竟如此熟悉,好像久別的親人,又像是失散多年的戀人,可她卻都不是。這個叫柏合的女子,是林歌的愛妻,丹丹的嫂子。宴席上,大家相談甚歡,只有柏合沉默不語。
酒宴進(jìn)行到后半場,兩邊的長輩已坐到了一邊談?wù)撈饋恚指枧c松榆坐到了一起,丹丹趁機(jī)悄聲問柏合:“合,怎么樣,我的眼光不錯吧。”
“恭喜你,丹丹。你一定會很幸福的。”柏合強(qiáng)壓住痛楚,誠心祝福著。
是啊,丹丹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她又已為人婦,除了放棄千年的愛人,還能做什么?更何況她已沒有處子之身,如何與他初夜交歡,白頭到老呢?
酒宴一直吃到十一時才結(jié)束,長輩們想回去休息,可丹丹卻玩興正濃,提議他們四個找一間酒吧唱歌。二家的父母也未阻攔,便都先行告辭。松榆開車,帶著林歌、丹丹和柏合,來到了一處叫“玉樹瓊樓“的酒吧。酒吧人不少,他們找了一處僻靜角落坐下。四個人點了些酒水與瓜果,柏合要了一杯白水,一晚上,她都沒主動與松榆講過一句話。丹丹唱了幾支歌,歌聲婉轉(zhuǎn)動聽,博得不少掌聲。然后又拉著柏合、哥哥及松榆來到舞池。
丹丹真是開心極了,得到了松榆父母的初步認(rèn)可,就好比她已站到了松家門外,按響了電鈴,得到了松家家長邀請進(jìn)屋的許諾。現(xiàn)在,松榆正擁著自己跳舞,第一次與心愛的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怎能不激動萬分?林歌擁著柏合,柏合有些累了,不是怕丹丹掃興,他真想帶柏合回家。
柏合的大眼睜好象罩了一層霧水,越發(fā)美麗動人,讓他心疼。一曲終了,丹丹與松榆、林歌回到坐位上,柏合卻輕輕掙脫林歌的手,走上了舞臺,跟樂隊講了幾句,傾刻,整個酒吧便響起抒緩輕柔的樂曲。柏合拿起麥克風(fēng),輕輕唱道:
我是一朵遺世的睡蓮, 曾與你相伴千年; 卻難料事世變換, 竟與你相別數(shù)年; 幾千年風(fēng)霜雪雨, 難忘你深情愛戀; 幾千年月缺月圓, 換今生一世纏綿; 嘆時光荏苒,天意已定,錯別情緣, 我情愿,不再醒來,從此,長眠。
松榆聽呆了。此情此景,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好像前生前世,他聽過這支歌,見過這歌者。林歌與丹丹也聽呆了,他們從未聽過柏合唱歌,從來沒想到柏合有這種繞梁三日的歌喉,更沒想到,她竟唱得如此哀婉動人,如同穿越時空,從千古遙遠(yuǎn)的歲月飄然而來。一曲唱罷,全場掌聲雷動。甚至有一個戴金絲邊眼鏡、胖胖的中年人走到他們桌邊,自稱是某唱片公司總監(jiān),當(dāng)場就想與柏合簽約,為她出唱片。
那晚,那個高傲的從未為誰動心的松榆,竟不可救藥的愛上了柏合。
因為松榆與姐姐實在有太多事要處理,所以在視察完酒店的工作后,陪伴松氏夫婦的重任便落到了丹丹身上。其實這也是松子鶴與夫人有意為之,他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丹丹。丹丹更是不辱使命,在接下來的十幾天里,陪他們游覽了花城所有的名勝古跡:風(fēng)光秀美的云青山;景色旖旎的古關(guān)口;碧波蕩漾的西海岸……等到松氏夫婦離開時,已深深喜歡上了這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并對兒子暗示,他們愿意接納丹丹為兒媳。
而丹丹也驚喜的發(fā)現(xiàn),松榆越來越喜歡到她家去。或是經(jīng)常邀請林歌、柏合一起出去玩。盡管酒店事務(wù)繁忙,松榆卻抽出一切時間與他們呆在一起。丹丹被愛情和幸福沖昏了頭腦,以為自己終于守得云開見日月,讓松榆愛上了自己,竟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比方說,松榆從未承認(rèn)與她拍拖,而且也從不吻她,甚至不拉她的手,只有在見到柏合時才會柔聲細(xì)語、笑意盈盈等等。丹丹只一味的認(rèn)為,松榆太高傲,不屑于如此表白;而且她也太愛松榆,太怕失去他,從不敢要求什么,反而再三的謙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