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漢說完又開始抽煙沒再說話。這個村子就這么點大,村里的人又都是本家,所以村里有些什么事大家就會全知道。
聽完李大漢的話胡菁菁心里也好像感覺有些不對,一個十來萬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會一直安心住在這樣一個山旮旯里。如果大叔說的都是真的確實有些不可思議。當然也不排除那人有獨立的通往山外的方法或是通道,可能他是孿生幾人恰巧他們兒子的長相也極為相似。
畢竟村里人都是偶爾遠遠見到那人幾次,時間差距也比較長,很有可能是把有幾分相像的后輩和他本人混淆。
至于每隔十年都會有年輕人來訪回去時又會少了幾個,如果那人真有獨立的通道這也就很容易解釋了。
堂屋傳來木門吱呀呀打開的聲音,娟子收著破舊的雨傘進屋,李大娘幫她擦干頭發(fā)才進里屋,顯然兩人的談話她都是能聽到的。
“我說菁菁吶!聽大娘一句話,你還別不信鬼!咱村里幾十年都傳著這個事:山上住著個吸血鬼!”
“真的!”胡菁菁對李大娘的話并不吃驚,農(nóng)村里的人畢竟文化程度有限,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會歸咎于鬼神說。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辦法趕他走?”
“那到?jīng)]有,人家又沒有招惹過咱們村,井水犯不著河水。”李大漢道。
“噢!”胡菁菁只是應一聲,心里有了譜:如果山上真的住了個吸血鬼,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他們村,既然李大漢這么說,那就等于幾十年里村里沒有發(fā)生過離奇死亡的事情,否則村里人肯定把責任,都算在那個所謂的‘吸血鬼’身上。
堂屋這時又傳來吱呀呀的開門聲。
傳來娟子的聲音:“俺爸!這來了一個人,說是來接菁菁姐的。”
“來了!”李大漢應聲才起身,就見一個身影立在堂屋進里屋的門邊。
他是一位瘦瘦高高的男人,斑白的發(fā)絲說明他已經(jīng)年過半百,依稀明朗的容貌、筆直的身形還在悄悄演繹著他年輕時的文魁俊俏。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更突顯出他的書香味。
他溫和一笑:“我來的有些失禮,我叫木宇夏。”
木宇夏的簡單介紹,讓屋內(nèi)的幾人明白了他的身份,并直接說明來意:“對不起,打擾各位。我是來接胡菁菁小姐的。”
他的容貌直接否定了李大漢剛剛所說的那些流言,李大漢顯得有些尷尬。
胡菁菁撐著李大漢送的那把破舊的大傘,跟著幫自己提箱子的木宇夏身后,緩緩的繼續(xù)向山上走去,黑暗中胡菁菁總覺得身后淅淅瀝瀝的雨里,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
“別回頭。”自從出了李大漢的家一直沒說話的木宇夏,開口阻止想要回頭的胡菁菁。
“那是什么?”胡菁菁也沒敢回頭指指身后問道。
“我的影子。”木宇夏的聲音很平常,但聽到胡菁菁的耳里卻讓她激靈一個冷戰(zhàn)。
在來之前,飛天熊就發(fā)給所有參加這次‘恐怖懼樂部’成員一個提示郵件:為了招待好追逐恐怖的各位朋友,我精心準備了很久,當各位踏進我的領域時,請務必管理好你的心跳!
胡菁菁很容易的聯(lián)想到,這只是他的安排,為的是嚇嚇自己。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后,她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悄悄的回頭,在模糊不清的雨簾里尋找那個讓自己不舒服的源頭。
突然被一張緊貼在自己身后的臉嚇了大大的一跳,就差真的尖叫起來,她沒有想到他離自己這么近!如果不是身高差異,胡菁菁的鼻子絕對會碰到對方的鼻子!
雨幕里他沒有撐傘,幾分長的頭發(fā)淌著水滴貼在臉上,瘦高的身材和所露不多的臉型,確實和木宇夏十分相像,而且穿著相同款式的服飾只是顏色不同,他穿的是黑色、純凈的直黑色。
“你……你是誰?”胡菁菁猜想他應該也是參加這次‘恐怖懼樂部’活動的成員之一,傘也撐高了些為他擋雨。
他沒有回答,胡菁菁在黑暗里并沒有察覺,雨穿過傘依舊滴在他的身上、臉上。
那人邁開腿好像繼續(xù)走路的樣子,當然他無法跨越胡菁菁的身體。
“你在干什么?”木宇夏幾步上前扯過胡菁菁的手臂,他的傘不知什么時候被已他扔掉,現(xiàn)在他是全身濕漉漉的,水順著他幾分長的頭發(fā)滴下模糊了他的視線。
“我只是想給他撐傘。”胡菁菁看著老人指指身后。
“誰?”
“就是你說的那個影子。”胡菁菁擦亮眼睛在四周尋找剛剛那人的身影,那人已不知所蹤。那個人竟然眼睜睜的在她視線內(nèi)消失啦?或是一眨眼的在她視線內(nèi)消失啦?無論哪種都是不合理的。
如果非要合理的解釋那就只有:在木宇夏拉自己的時候,他跳進一旁的草叢里,在黑夜的掩護下成功的嚇了胡菁菁一大跳。
“我說過不讓你回頭的?”
“是的!你說過!可是我很好奇就看了一眼,他是誰?”胡菁菁追問。
木宇夏向著原來的目的地繼續(xù)走著,胡菁菁緊隨其后。走了好大一會的路木老先生才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時候我的父親還是旁邊縣城的一個芝麻小官,積了些銀子就想買塊風水好些的地建作祖宅。恰巧那段時間這個小地方來了個很厲害的天師叫傅淼,他在那個年代里在天師里面可算得上是佼佼者。本來家父并沒有請他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看得上我們那些小錢。有一天傅淼自己找上門來要免費為家父找風水寶地,家父并沒有說什么也得罪不起這種精通各種法術的大人物,就按照他的要求一一寫出全家老少二十七口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傅淼就推算出了這塊寶地并選擇了開工、落成的吉日,就連宅子的坐落、樣式都按照他的要求完工。那天是他推算出的喬遷吉日,我們?nèi)覛g天喜地的在新宅里宴請了村民……”
胡菁菁看不到木宇夏的表情,只聽出沙沙漸小雨聲里有些他哽咽的聲音。
半響他才繼續(xù):“我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只知道當夜頃刻間,整個宅子只剩下了我一個活人。他鉆進了我的影子里整天跟著我,而我也變成了一個不會生病不會死的怪物。”他頓了頓站在那:“我們到了。”
聽的入神的胡菁菁,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立在一座坐東朝西的宅子門前,門前坐落著兩尊古老而又充滿著東方神秘的石像,黑夜里雨水把它們沖刷的赫赫生輝,一尊是傳說中看守地獄三頭獄犬,它每一個頭顱都代表著人的一種貪婪。另一尊石像顯然是一只鳳凰,傳說中代表重生、祥和的神鳥。兩尊石像的個頭尺寸有很大的差異。
“進來呀。”木宇夏招呼著呆在門口的胡菁菁:“是不是很不協(xié)調(diào),老東西啦!沒有什么好看的。”
“哦!”胡菁菁的目光這才從兩尊石像上挪開,幫助木老先生一起推開那種笨重古老的木門。因為下著雨,木老先生并不是直接穿過露天的院子,而選擇穿過長長七扭八拐的走廊到達坐落在正中央的正堂。它是一座充滿古色古香的建筑。踱步在傳統(tǒng)東方風情的走廊上,胡菁菁總感覺滿院子無論是擺設、格局還是裝飾的盆景都讓她很不安,說不上來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是裝修的不好也不是整體不協(xié)調(diào)只是看上去都很不妥當。
胡菁菁甩著雨傘上的水滴,心里還在想著門前的兩尊石像,以前從未見過誰家門前擺著那種東西。
耳旁傳來“吱呀呀”木老先生開門的聲音,胡菁菁這才發(fā)覺屋內(nèi)是漆黑一片,靜悄悄地沒有聲響。
“木老先生,其他人呢?不是除我之外還有不少人的嗎?”
“那是因為……”木宇夏的臉色驟變一副慘白僵硬的面孔,不知從哪兒射來的一道光線投在他的臉上,突顯出他臉上深深淺淺的歲月橫溝:“都被我吃了……”
說完他竟然扯起唇角微笑起來。
“你……”胡菁菁嚇得屏住呼吸后退一步:“開玩笑的吧……”
她也硬擠出一個微笑想用來緩和氣氛,事實上她現(xiàn)在的笑容類似于哭。腦中飛快運轉逃跑的各種可能,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沒有任何人來救援!
“咔嚓!”黑暗中傳來聲響的同時一片閃光,照的胡菁菁睜不開眼睛。
“啊!”一聲尖叫來至的胡菁菁的身后,不知何時,有人緊貼著她的后背狠狠的嚇了她一跳。
“得了,得了。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門外的一側多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徒手捂住貼在胡菁菁身后那人手中照著自己的手電筒。
這時屋內(nèi)的燈光陸陸續(xù)續(xù)的都亮了起來,照亮本來隱藏在內(nèi)的十幾人。
突然沖出兩名頭戴恐怖面具的人來到胡菁菁身邊:“歡迎加入‘恐怖懼樂部’!”
屋內(nèi)一片歡騰雀躍的氣氛。
“還以為又是男同志哩!好可以狠狠嚇一下。”
貼在胡菁菁身后的女孩摘下臉上那款模仿‘驚聲尖叫’里兇手戴的面具,搖晃著手中的手電筒吐吐舌頭:“別生氣哦!我來的時候可比這壯觀多啦!我叫l(wèi)il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