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指著我面前五米處的東西,齊悅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不是變得很恐懼,而是變得很猙獰,我沒來得及拉住她,只齊悅獰笑著走過去,道:“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不是申京的泥人作品嗎?毀了它們,我就是第一了!”
是啊,我面前的正是那三個泥人,劉備,劉徹,劉嘉鈴。
只見那三個泥人像紅衛(wèi)兵一樣排列在前方,我隱約感到不妙,喝道:“齊悅,快回來!”
“什么?”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三個泥人凝聚在一起,越變越大,吸收著地面上的水泥,嗚,這不公平,憑什么水泥他都能吸收啊?
現(xiàn)在,我是該叫它劉備,還是劉徹?或者是劉嘉鈴啊?
齊悅尖叫一嗓子,退了回來,驚恐地瞪著那張牙舞爪的妖怪!眼看,人就要暈過去了,一聲文威嚴的斷喝響起,“放肆!還不退下?誰讓你攻擊我的朋友的?”
我一看,是像救世主一樣的雷達同學,就只差踩著七彩祥云,頭戴金冠,手揮金棍了。
雷達同學怒喝著大泥人,我和齊悅目瞪口呆,眼神漸漸變成紅心狀,沒想到,面對妖魔鬼怪,雷達同學居然能表現(xiàn)出超常的勇氣來,我以前真是看錯他了,雷達……哦,不,是申京同學,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啊!
不過,不出所料的是,那泥人終于聽不得他的絮絮叨叨,發(fā)動了攻擊,我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喊道:“走啊!想死嗎?”申京則蒼白著嘴唇,喃喃道:“不可能啊……”
這家伙,這種時候,還再想什么啊?
我們?nèi)齻€一屁股坐在了三樓樓梯拐角,有東西再追過來了,申京跟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癟著臉,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我真想拍著肩膀告訴他,萬事皆有可能。
誰知,齊悅突然沖著申京吼道:“不可能什么?一定是你,指使那種鬼東西來害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啊?快讓他們離開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干笑道:“不,不可能吧?”雖然,申京有點小變態(tài),但是,也不至于這么厲害,能召喚出這種東西附身來吧?
誰知,他站起來反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嘛!明明以前,他們只是傀儡,會聽話的……”
他這一說,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泥人是他自己偷的!他跟我說,他的實驗成功了,就是指這些?還有,申京的靈異雷達體質一定會招來那種東西,天吶,真是天要亡我啊!
虧我認為他很有男子氣概,沒想到,這個白癡,理所應當?shù)恼J為自己是泥人的主人!才如此有威嚴!
我決定了,你以后還是就叫雷達吧!
最后,被齊悅罵得無還口之地的雷達同學把求救的目光掃向了我,可憐兮兮的。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罵人的,讓我罵的一般都不是人,”我淡淡地說完這句后,立刻換了一副惡毒的嘴臉,指著雷達的鼻子罵道:“你個王八蛋!”
雷達同學呆在原地,委屈地望著我們,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
“畢韻,三樓怎么一點事也沒有?”齊悅抱著自己的作品四處張望道,而雷達則委屈地跟在我們身后走。
“暴風雨前的寧靜,我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但是,不太確定,”我歪了歪頭,靜聽,“前面的教室似乎有些聲音,我們過去看看。”
“不會吧,萬一有事呢?”齊悅掐著我的胳膊,仿佛要掐破皮了,“你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啊?”
沒理她,有那么一瞬間,我真是當自己是救世主呢。
就是這間教室了,我深吸一口氣,里面突然從嘈雜變成了寂靜,我的手有些抖,阿彌陀佛,阿門,上帝保佑,菩薩保佑啊!
我猛然踢開了教室的門,教室中傳來一陣驚天動地,震人心弦,鬼哭狼嚎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我們?nèi)齻€也加入了嚎叫的行列,但是,過了半分鐘后,我們兩方人馬雙雙閉上嘴巴,呆呆地看著對方。
教室中沒有泥人妖怪,只有許多同學相擁在一起,顯得有些擁擠,一看,這就是好幾個班級的學生,剛才我們突然出現(xiàn),嚇到了他們,而他們的尖叫嚇到了我們,我緩緩吁出口氣,不對!這里面有股陰氣,就在這些學生當中。
我走了進去,雷達很自然地把門關緊了。
齊悅抱著自己的作品很自然地坐在了講臺上,大家畏懼她渾身散發(fā)的寒氣和那半條造型別致的手臂,全都退開她一米遠,我和雷達則坐在了她旁邊。
大家一時間,默默無言。
我湊到齊悅和雷達的耳邊低聲言語,告訴他們有一個泥人潛伏在學生當中,兩人臉色立刻白了。
我們這一個小動作,立刻遭來了大家的注視,每個人眼神中都有恐懼和猜疑的味道,終于,有一個膽大的男生問道:“你……你們,怎……怎么進來的?”
我白了他一眼,“踢門進來的!”
那男生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們進來遇見什么了嗎?”
“有啊,我們跑累了,過來歇歇腳!”聽到我這么賦有個性的語言,大家都松了口氣,不過又屏住了呼息。
因為,雷達插了一句,“有一個泥人就我們其中,大家小心些啊!”那語氣,就跟討論‘今天下雨,大家趕緊收衣服啊’,有異曲同工之妙。
終于,有幾個膽小的女生嗚嗚哭了起來,居然還有個猛然站起道:“我受不了了!我要離開這兒!”
我懶懶地看著她,不發(fā)一言。
這種情況,離開了,不是找死嗎?
突然,我看到了墻角站著一個人,還是一身休閑運動衫,亞麻色的頭發(fā),最重要的是,他戴著一頂遮擋住容顏的棒球帽,就那樣孤獨地站在那里,我猜想,那棒球帽下的眼睛,一定銳利刺人。
齊悅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指著角落道:“喂,那個戴棒球帽,很可疑哦!”
那男生的嘴角微勾起,雙手環(huán)胸地靠在墻上,仿佛這里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樣。
“尚不能定論,咱們小聲點!”我淡淡道。
所有的學生都分開站著或坐著,誰也不敢靠近誰,我對齊悅和雷達堅定地說,“你們倆可千萬不要害怕!”
“為什么?”雷達傻傻地問道。
“因為,我已經(jīng)很害怕了!”我平靜地回答。
齊悅不滿地撇撇嘴角,我頓時大感不悅,批評道:“你還敢有異議?你說你啊,怎么說也當過幾個月的鬼!怎么這么菜?”
她聽了話有些委屈,癟著嘴,反駁道:“現(xiàn)在不是在人的身體嘛!不行,這里太可怕了,我要回去了,我把我姐找來吧!讓她跟你們一起探險!”說著,就閉上眼睛,準備靈魂轉換,我立刻制止她這種類似于自殺的行為,哀求道:“別啊,姑奶奶,你當你姐是召喚獸啊?她一出來,我們就一個也活不成了!”
齊悅聞言,睜開眼睛,嘆道:“也是啊,過馬路的時候,要不是有我,她早被撞死了,路過施工樓時,要不是有我她早被砸死了。”
突然,雷達驚呼一聲指著一個女生,大叫道:“我感應到了,她是泥人!”
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個女生正是剛才哭得最慘的一個,此時她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看著雷達,我正當要說雷達是不是搞錯了時,那女生忽然露出一個寒氣森森的詭異笑容來,我立刻喊道:“快離開那個女生!”
旁邊的人立刻鳥獸烏云散,呼啦一下子跑得比誰都快!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小小的白影從空中躍起,尖銳的爪子一下子剖開了那女生,哦,是泥人的身體,又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飛濺的不是血紅的液體,而是柔軟的泥巴,飛濺在眾人身上。
我完全被這戲劇性的一幕給震呆了,這只天外飛狗是從哪里來的?
此刻,那個棒球帽男生從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白狗輕巧地躍上他的肩,輕輕舔著棒球帽男生的臉頰,溫柔可人,絲毫不見剛才兇狠的一幕。
達到這種人與狗合一的境界,還真是不多見,此時,我是該叫他“狗”人,還是半獸人?
大家完全愣住了,不曉得這個戴著棒球帽的男生從哪里冒出來的,居然隨隨便便一冒,就是一個捉鬼高手!
又一幕讓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棒球帽男生摘下了棒球帽,柔順的中長發(fā)飄逸非凡,露出一張俊美的容顏,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還有那雙銳利,卻又上挑魅人的雙眸,哇,哇,哇,是姜狐!
“姜狐?”雷達皺眉道。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叫喊,只是,此刻的叫喊,卻是女生們發(fā)出的驚艷的叫喊,沒想到,又帥,又有魅力的姜狐學長,竟然是一個捉鬼高手,簡直是太賦有創(chuàng)意性了!
只見姜狐朝我走了過來,美麗的眼睛看了我半晌,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你腦袋里裝的是糞啊?知道那女生有危險性,還跑到前面去看!”
我揉后背,“靠,狐貍大哥,你夠狡猾,知道這兒有泥人,居然不收拾了,讓我們做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