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很少加班,這一天例外,累得要死的她胡亂吃了點外賣,就洗完澡想早早上床,但不知為什么,睡得不實,一會醒一下。
她索性到陽臺上站站,外邊沒有幾處亮光了,平常這時她已睡得很沉了。
樓是緊挨著小區(qū)圍墻的,外邊是一大片棚戶區(qū),一戶人家的院子里掛著燈,一口井張著黑洞洞的口。
“這么晚,還在做活。”小晴不由心生同情。
一個年輕婦人走出來,手上拎著2個開水瓶,又進(jìn)去,搬來一只小盆,再進(jìn)去,毛巾、衣物、鞋、全放在院中空地上。
小晴好奇起來,這么晚上,要洗澡么?果然,她見女人拿著桶放到井里。
水桶把被沉沉的水壓著,一提一提之下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女人喝起了歌:
泥娃娃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會眨
泥娃娃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
一個人形的東西被女人從水桶里拿出來了,白白胖胖,圓乎乎的輪廓在燈光下分外惹眼,女人把這東西高高舉起,又緊緊抱住,臉貼著臉,逗弄似地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放到小盆里。
小晴瞪大了雙眼,好奇和恐懼交織著。
洗頭,洗澡,就像有小孩的父母所做的一樣,然而小晴的恐懼越來越濃,她原來以為撈上來的是個塑料娃娃。可越來越感覺不像,有什么東西不停地從那孩子身上掉下來,落到盆里,像是放久了的豆腐,一碰就掉渣。
第二天,這個小院里便來了一隊警察,那女人本來呆呆地坐在門口,但看到來人在井里撈時,她乎地一下沖過來護(hù)住,但很快被制服。她的男人被人叫了回來,低低地向警察說著什么。
那白白的一團(tuán)終于撈了起來,肉從破的地方露出來,也已被泡得發(fā)白,吊著不知名的肉或塊狀物,腫漲的頭部尤其駭人。女人突然歇斯底里起來,邊搶邊叫,嘶啞的聲音穿透了單薄的墻,有更多雙眼睛從墻外聚進(jìn)來。
最終她還是被制服了,小晴看到淚水從她骯臟的臉上劃下來。
事件源于一次洗澡,母親放好水后,突然門外有人敲門,等她與來人說完話回屋時,孩子的頭泡在水盆里,已經(jīng)沒了呼吸。她便瘋了,家人要拿孩子去葬,她死活不肯,再后來孩子就失蹤了。
這口井自從通上自來水后就沒用過,誰也不知道她居然把孩子放在里面,每天半夜重復(fù)著洗澡的過程。她的記憶永遠(yuǎn)定格在那次洗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