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最忌諱13這個數(shù)字的,凡是碰到這數(shù)就躲開,聽說外國的門牌號只有12、14,旅館里也沒有13號房間,凡是參加宴會的如果說有十三位客人,最后到的那位準(zhǔn)退席,的確,13是個不吉利的數(shù)字,這事信不信由你,但是我信。以我親身經(jīng)歷,講述一個關(guān)于13不吉利的故事給你聽,這都是真實的故事。
1949年,當(dāng)時我才18歲,由解放軍粵桂支隊轉(zhuǎn)業(yè),分配到青云縣公安局第四分局當(dāng)刑警隊長。公安局當(dāng)時沒有宿舍,局長雷陽叫我到街上借一間民房,充作警員的宿舍。經(jīng)過與當(dāng)?shù)氐?ldquo;貧協(xié)”主席王作民協(xié)商,決定將大地主晁信初家“四德堂”的門房,暫時借給公安局作警員的臨時的宿舍。這“四德堂”門牌正好是13號。
“四德堂”是晁信初家的祖宅,按當(dāng)時的政策,是在沒收之列。該宅在云青縣縣城褲襠胡同,這褲襠胡同不很長,只有91個門牌,左邊一側(cè)有45個,右邊一側(cè)有46個,“四德堂”是在右邊,站在胡同口,就能看到這包皮剝落的老宅,高高的圍墻,沉甸甸的鐵朱色的大門,大門上有一對蝙蝠狀的紫銅門環(huán)。在這座老宅里,房子連著房子,起碼也有五六十間,墻檐相依,鱗次櫛比,這巍峨老宅,由于墻高,所以日照時間短,院子里終日都是陰森森的,即使是在夏天,也是寒氣迫人,那里面,白天也要點燈,人若走入去,就像是走入古老的墳?zāi)估镆粯印_@老宅還有一個后花園,早已經(jīng)荒廢了,多年沒人進(jìn)去過,沒膝的野草,這里,成了黃鼠狼出沒的天地。
自男主人晁信初死后,現(xiàn)在解放了,正如俗語所說:“樹倒猢猻散”,晁家的傭人、婢女都各散西東,這里就只有他的遺孀晁孫氏居住,本來這晁孫氏,按階級成分,屬地主婆,按政策,她也要搬出來的,但是農(nóng)會一時尚未找到合適的房子安置她,所以,現(xiàn)在她還暫時住在這13號老宅里,這匿大的房子,只住她娘兒倆,所以顯得冷清清的。
當(dāng)?shù)乩习傩照f“四德堂”是一座鬼宅。真是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宅里時常鬧鬼,老百姓談起這“四德堂”,就臉有懼色。
我想,我們干公安的,難道還怕鬼?翌日,我找到民兵隊長王作民,了解這古宅的歷史。我說:“老王同志,你就介紹一下有關(guān)‘四德堂’的情況吧!”
王作民說:“大地主晃信初,就是被女鬼索命摔死的。”
我一怔,說:“你詳細(xì)從頭說起吧!”
他說:“‘四德堂’是國民黨黨部書記官晃信初的祖業(yè),晁信初當(dāng)官幾十年,貪污受賄得了許多錢財,就蓋了這座豪華的宅子。他退隱后,六十大幾的人了,花心不減當(dāng)年,還是從戲班子里買來一個大姑娘,芳齡才十七歲,藝名叫做‘小桃紅’,做他的第五房姨太太。
“再說晁信初弄來了這個美貌年輕的娘兒,還不到三年,真是古話所說:”紅顏命薄!‘這姑娘,不堪晁信初的摧殘虐待,卻吃耗子藥香消玉殞了。從此,這’四德堂‘就天天不得安寧了,晁信初大白天,也見’小桃紅‘的影影綽綽的鬼影來索命,宅子里,更深半夜還常常聽到鬼哭的凄厲聲,聽了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1948年春,晁信初家里那女鬼鬧得更兇了,那年他全家去岳母娘家?guī)滋欤瑥N房里的門是用一把大鎖鎖好的,不知怎么搞的,這門卻被人從里面扣死了,他回來后,起初以為是家里進(jìn)了小偷,撬開門一看,廚房里半缸米少了許多,所掛的幾掛臘肉不見了,木炭也燒得所剩無幾,廚房里鍋盆碗碟狼藉,顯然是有人在里面煮飯吃掉了,房門外的鎖還是好好的鎖著,要是說是被小偷摸進(jìn)了廚房,外面是鎖頭怎么還鎖得好好的?門窗又是完好沒有被撬痕跡,若是說沒有進(jìn)人,那些白米、臘肉、木炭又哪里去了呢?誰在里面將門扣死?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從此他家里怪事不斷,所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卻停留在半空中飄飄拂動,這衣服既沒有勾掛依托,衣服怎么能停懸在半空的呢?廚房煮菜時,明明還沒有放配料,但是吃起來,什么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有,櫥里所有的配料全都下到菜里了。煎雞蛋時,發(fā)現(xiàn)所有的雞蛋都成了空殼,水缸里的水,不知是怎么搞的,全是骯水,甚至水里有死雞死鴨糞蛆。煮湯時,端上飯桌的湯里黑壓壓的一層全是死蒼蠅,看了讓人直惡心。有一天晁信初在屋里閑坐,突然,從屋梁上紛紛揚揚撒下碎紙片,他回書房一看,桌上一本賬本已經(jīng)不翼而飛,而飛下來的紙片,正是從這本賬本撕下來的紙片兒。起初,都認(rèn)為家里有鬼,但都不敢說,后來不知聽誰說了,說這是女鬼作孽,全家只好晚上擠在一間屋里,生活在極端恐懼之中。
“這樣生活始終不是個辦法,他們?yōu)榱吮苄埃瑸榱粟s鬼,就請來了當(dāng)?shù)卣J(rèn)為道法最高的道土‘阿扭九’來做道場,以圖降妖趕鬼。門上懸著桃木劍,門前澆潑上臭氣熏天的糞便,還灑上狗血,后來聽說女人生孩子的大褲能驅(qū)邪,又找來一條產(chǎn)婦剛脫下的血跡斑斑的大褲子,用竹竿支著,晾在大門口上,可是沒有用,這女鬼還是照常搗亂。后來還按風(fēng)水先生的建議,遷了祖墳,又將這里的老屋屋梁換掉,但是一切還是白搭,女鬼照舊搗亂。
“后來,這女鬼越鬧越兇,惡作劇地依然在飯食里放泥土,水缸里放糞便,房子里的家具,一夜之間被它弄得亂七八糟。鍋頭、碗筷、瓢盆移了位,鍋頭放在床上,瓢盆碗碟卻放在廁所里,被褥浸在水缸,讓你哭笑不得。家里養(yǎng)的10多只雞,一夜之間全被殺死放在鍋里,讓你吃不了這么多。更可惡的是它竟悄悄的捉弄人,讓你狼狽不堪。她居然調(diào)戲主人家的那個妙齡的少女,當(dāng)她洗澡的時候,有人貼著門縫吹口哨,讓你毛骨悚然,當(dāng)你洗完澡時,所有的衣服不翼而飛。為了防備萬一,這家人的女人都不敢住在家里了,只好躲的外婆家去。男人們都把貴重的”細(xì)軟“和錢隨身帶著,比較好的衣服時刻穿在身上,吃飯時,為了防止碗里突然掉進(jìn)泥土,只好一人一份菜飯,匆忙地吃著,還得用一只手將碗蓋住,匆匆忙忙地吃完了事,事情弄到這般地步,當(dāng)然這個家,女人們是不敢居住了,一到晚上就到親戚家借宿,只留下總管家王五帶了兩三個傭人在家里守夜,而且還是一些當(dāng)過兵,膽子比較大的人。據(jù)留守的傭人說,他們也漸漸掌握這鬼的特點,當(dāng)夜幕降臨時,它就來了,來時往往都有一陣寒風(fēng)吹過,讓你毛骨悚然。這時就得作好思想準(zhǔn)備,加以應(yīng)付了,這樣一直斷斷續(xù)續(xù)折騰到翌年。
快要到春節(jié)前幾天,王五的妻子來看王五,那天,她帶來了粽子,王五剝開粽子,用菜盆盛著,放在香案上,他雙手合十,跪下來許愿說:“大仙,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并沒有得罪過你,你想吃就吃吧!請你讓我們過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年吧!我求你了!‘”說來讓人頭皮發(fā)麻,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王五看見門口掠過一團(tuán)黑影,又像是一團(tuán)煙,又像是一團(tuán)霧,倏地就不見了。只聽到在屋頂上有一種聲音,并非是人的聲音,卻似是鳥兒的啁啾聲,聽見它是在冷笑:“嘿嘿!粽子不錯!好吃!’聲節(jié)短促清脆,說得也快,絕對不是人裝出來的聲音,這時,王五聽到的女鬼的真正聲音了。
“從此以后,王五便開始如同外國人對話一般同它對話,這女鬼一時如嬰兒啼哭的聲音,一時又如公鴨沙啞嗓音,一時又像是從地獄底下發(fā)出的幽森森的聲音,怪誕之極,聽了讓你頭皮發(fā)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晁信初有個表弟叫姚二保在國民黨警察局里當(dāng)警長,這人在國民黨保定軍校訓(xùn)練過。新年時節(jié),他作客到了表哥家,他認(rèn)為這是一些匪徒惡棍搞的把戲,想借機(jī)幫表哥破這件疑案,晃信初見表弟來了,非常高興,他不敢說出家里有鬼的事,怕這女鬼聽見鬧事,所以還是當(dāng)作沒事的人一樣對他進(jìn)行款待,他從雞籠里捉出一只閹雞殺了,可是當(dāng)他將這只閹雞放入鍋里蓋上鍋蓋煮熟時,撈出來一看,讓所有的人大驚失色,原來放入鍋頭時,明明是一只閹雞,可是揭開鍋蓋撈上來時,卻變成一只鴨子了,警長姚二保看了大不以為然,因為殺雞時,他沒有親眼見過,以為是表哥因神經(jīng)過于緊張,而神經(jīng)錯亂,將鴨子當(dāng)成閹雞。走到廚房一看,大驚失色,原來墻角里,還堆放著一堆閹雞的毛,可是怎么一放入鍋,閹雞主卻變鴨了呢?主人知道這鬼又來作崇了,只好將這只鴨子做成白斬鴨,斬好拌上醬料,用鍋蓋蓋住。當(dāng)姚二保從房間取來一瓶竹葉青時,餐桌上的所有的菜都不見了,這時他才嚇傻了眼,臉色變白起來。他取出手槍上了膛,在全家每個角落搜了一遍,但是家里找遍都沒發(fā)現(xiàn)異常的地方,入夜,他不敢睡覺了,握著手槍守著,忽然聽到屋頂上有人嬌聲地嘿嘿冷笑著說:”眼睛一瞥,老閹雞變鴨!‘聽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