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知,我真的醒來了,除了耳邊呼呼刺骨的寒風(fēng)處,便是葉子期期艾艾地哭,她半跪在我的身旁,期期艾艾地哭,雙手掩面,指縫間滴落一滴一滴淚水。
“葉子,我暈迷幾天了?”
葉子的哭聲戛然而止,驚呼而立,踉踉幾步,我看到了她修長的小腿,圓潤的雙足。
我滿足而燦爛的笑嚇壞了葉子,她高呼道;“蘇丹青?”
我忍住笑,正經(jīng)八百地回答,為了不嚇壞葉子,道:“葉子,我看到歪脖老母了,而且聽她給我講經(jīng)書,論佛事,現(xiàn)已成了仙,現(xiàn)下,你只需告訴我,我暈迷多長日子了?”
“蘇丹青?”葉子一點點靠近我,道:“你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
“我是摔不死的,是個奇怪的人,是不?”我坐將起來,四處看了看,又道:“葉子,我到底睡了多長時間?”
葉子平靜了下來,慢慢蹲將下去,柔柔的手軟軟地托住我的臉龐,細細地道:“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我想,你必定摔得滿臉是血,然而你沒有。我想,你死去了,于是我放聲大哭,然而你不消三個小時就醒了,而且這么神龍活虎的。”
“葉子,”我撥弄撥弄腦袋道:“菩薩明明給我講佛講了幾些日子,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這么算了,人間應(yīng)該過了幾年光景,怎么只有兩三小時呢?”
“蘇丹青,你真是一個神神暈暈的人,很奇怪,奇怪得有時讓人難以捉摸你的心。”葉子雙手垂了下去,握著赤腳,道:“天快亮了。”
我的眼睛盯視她的雙手,笑道:“葉子,以后你走路不再是飄來蕩去,想想,也真是一種可惜。”
“蘇丹青”葉子跳躍而起,旋轉(zhuǎn)幾圈,踢開左腳,踢右腳,炫耀地道:“我有腿了,我有腳了,現(xiàn)在,我又能跑,又能跑,多好,多好!”
“葉子,你沒有腿兒,沒有腳兒的時候,你痛苦,我便挖空心思地為你想辦法,絞盡腦汗地讓你成為一個完整的人,而今,你有腿了,有腳了,我又怕你撒歡兒地跑開去,撇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真的有些蔫,想把戲演得真些,卻真那么有些力不從心。
“蘇丹青!”葉子一下子跪?qū)⑾聛恚瑩Ьo我的脖子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沒有所謂的真假,也許暫時我便這么想。”
“蘇丹青,以前我沒有腿兒腳兒的時候,我整天圍著你飄來蕩去,粘著你,煩著你。而今,我有腿兒腳兒,怕是整天圍著你轉(zhuǎn),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暈?zāi)愕臅r候你恐怕煩我還來不及,但是我也不會走,因為我喜歡你。告訴我,你也喜歡我嗎?”
握住葉子的手,放至胸前,思考那么兒,我道:“恐怕是喜歡。我不是一個無私的好人,沒有一絲的私念在我的眼里是站不住腳的,我無利不起蚤,但沒有顏色的女人,遇到了,我撒腿兒跑仍嫌慢。”
“你這么說,不是把自己說成一個混蛋嗎?”
“混蛋?”我搔搔頭,笑道:“雖然有些無恥,卻也是事實不過,我是混蛋,也因為你秀色可餐。”
“討厭!”葉子用額頭輕輕撞觸我的頭,笑盈道:“蘇丹青,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嗎?我喜歡你不羈外的灑脫,喜歡你玩世不恭外的有板有眼,你是一個有規(guī)矩的人。”
“不要這么說。”我有些落寞,道:“一切都因為我是一個缺情的人。”
“蘇丹青,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你是個快樂的人。”順著葉子的手,我依附她的胸上,長長密密的頭發(fā)遮住我的眼,刺癢得很,葉子冰涼卻很溫潤,伴著流暢的話語,很舒適,“以后的日子,有我在的日子里,我會讓我們的愛情滿滿的,像滿水的杯子一搖而溢”。
我沒有話語,大凡想事情的時候我更喜歡沉默不語,透過葉子的頭發(fā),我看到天快亮了,天空很安靜,只有少許幾顆星,相映而伴那只孤情的月。
“蘇丹青”葉子噗嗤一笑,又道:“你真是個肌旯旮趣的人。真想不出你肚子里怎么會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餿主意。但是,你知道嗎,從油布傘走出的那一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完整了,有腿兒有腳了,可以走路了,你知道我是多么地驚喜,多么地興奮,你做事超人想像,然而結(jié)果卻出人意料。”
“嘿嘿!”我搖頭晃腦道:“什么餿主意?你的表揚怎么有點難聽!我做事向來不講究方式,只求結(jié)果。老母也很欣賞我的,不但成全了你,讓你秀色可餐,也讓我大難不死,做只畜生吃掉你。”
我好似惡狼撲過去,只是嚇她一嚇而已,但葉子突如其來的雙唇,猶如汗蜜濃郁的桔子瓣攫住我的雙唇。
我暈眩了。我這只披著羊皮的惡狼,被小羊羔奪吻了,驚呆了。
第二十一章:我是男人了
我一動不動,只感受葉子的唇輾轉(zhuǎn)著、蠕動著,些許癢,更多的便是沉醉。
好女孩是最值得人疼愛和惜情的。
好女孩也最最羞澀的,她會完整無缺地保護自己,保護好自己。我不喜歡女孩為她將來的男人做保護,而是旦一日遇到她真情的男孩,她雖然害羞,雖然害怕,卻也勇敢地呈現(xiàn)自己,呈現(xiàn)她視為生命的美好。
現(xiàn)下,性是一個多么腐爛的詞語,女人看低,男人看賤,十塊便可一次的下三爛,有幾人把它看真貴,把它看神圣。
葉子,便是這般好女孩。
我想和她結(jié)合一起,想與她完美的愛。
我是一個男人,雖然忍忍很久,卻不喜歡隨便抓個女人釋放。
今天,我細細碎吻葉子的臉,葉子的下巴,葉子的頸項,衘住葉子纖小的耳朵不放,輾轉(zhuǎn)葉子溫潤熱情的唇不停。
葉子喜歡我,我強烈地感受到她的熱情,她醺然而醉的熱情。我喜歡葉子,愛上她自在的悠閑。
我們的熱情不謀而合,她的熱情正是我需要的肯定,我的熱情也是她需要的所歸。
終于,我找到自己需要的愛情,找到那種默契的完美,那種洞空一切,漂浮天地萬物間的唯美。
我的手蕩過去,蕩過去,滑過葉子細細的鎖骨,溫溫她軟軟的胸,她毛茸茸的清幽濃密。
我一直都贊嘆女人,贊嘆女人身體的美麗,是造物主的恩寵,是造物主的匠心獨運,是造物主最美麗的心,最賞心悅目的愉快。
我擁有了葉子,卻也在剎那感受到了她身體的僵直。
“葉子”我俯在她的耳邊,聲音小小的,惟恐驚醒沉睡的世界,道:“我是一個自私的色男人,為了擁有眼下的美麗,卻也不顧你的疼痛。葉子,你恨我嗎?”
“不恨。”葉子雙臂摟緊我的脖子,云鬂清清磨擦我的臉,道:“一切都因為我喜歡,喜歡成為你的女人。”
我和葉子不再言語,猶如一根羽毛翩翩于藍天白云間,欲仙欲醉,轉(zhuǎn)而又如一只玻璃瓶,于千萬里高空摔將地下,粉身碎骨,只只碎片便是愛的歡情,愛的洋溢,愛的情愿。
一人,一鬼,我知道葉子是鬼,因為她的身體是冰涼的,而我的身體是滾燙的,我們緊緊依偎,她是我的冰清玉潔,我則是她的熱火天堂。
當(dāng)最后一絲風(fēng)停歇,當(dāng)天邊最后一道曙光即將破曉時,葉子也停止了愛的呢喃,緊擁我胸前,遙望東方,默默無語。
“葉子。”幫葉子系上最后一顆紐扣,我道:“天馬上亮了,你快些走吧,而我,乘大巴,幾個小時便會趕回住處。”
“蘇丹青?”葉子粘住我不放,有些恐慌,有些無助。
“沒事的。”拍拍葉子的手臂,我嬉皮道:“色男人最愛香女子的,我的老巢有你坐鎮(zhèn),我樂不得屁顛屁顛趕回去,哪舍得耽誤半刻!”
“蘇蘇?”葉子的眼睛圓圓的,又道。
“呀!”我的頭皮那一酥麻,差那么一點控制不住蹦將起來,道:“你叫我什么,‘叔叔?’我沒有那么老吧?那我們剛才?呀,呀!我不會被告上法庭,光榮入獄吧!我的媽呀,沒法活了!”
“蘇蘇是蘇丹青的簡稱,這么叫既簡單又親切,畢竟,我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不同了嗎!”葉了一眼都不屑看著我,自顧自地說將下去,道:“你的情商是很高,而你的智商,哎,卻是一只明符其實的小豬。”
“你?”差那么一點我暈個半仰,卻也張口結(jié)舌,無以言語,只假裝抬起巴掌,狀狀面子。
“哈哈。”葉子眨眨眼睛,伴著笑聲抽身而去。
半晌,我才反應(yīng)過來,姿勢仍是那個姿勢,不過半天來摟的卻是空氣。
“呵呵”女人哈,古人說什么來著,惟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女人便是其中一份子,足可看出其份量也!只有干笑幾聲,讓自己不那么尷尬,下山吧,倘若遇到那個老僧人,還可逞幾句口舌之快,占個上風(fēng)什么的。
第二十二章:男人的事業(yè)
但凡男人身邊有了女人,日子才會像模像樣,狗窩也會舊貌展新顏,成為一個嶄新的家。
從青巖寺回來后,我的生活像改革后的中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晚課歸家不再是冰鍋冷灶,而是有那么個女人張羅來張羅去,噓寒問暖,更甚是深夜惡夢醒來,身邊,觸手可及的有那么個心愛的女人,蜷縮著,依偎著你,像個倦然已極的貓咪,酣然地熟睡。我很欣慰,因為我不是孤單的,擁葉子入懷,滿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