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車后,我開車沿著環(huán)城高速路向郊區(qū)凝薇的家駛?cè)ィ墒且宦飞衔叶加行┬牟辉谘桑睦锢鲜窍胫莻€戴著項圈的女人。不知為什么,我總把她的那張臉與薛弦的重合在一起。事實上,她們長得并不像,而且可以說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可我為什么會這么想呢?
我開車的時候,接連踩了幾腳急剎車,因為在我的幻覺里,老是看到薛弦或者是那個戴著項圈的女人站在車前,一襲黑衣,一動不動,死死地看著我。等我停下車,車前卻空無一物,只聽到車后喇叭長鳴與司機的尖聲咒罵。
到了凝薇的家里,她不厭其煩地在我面前逗弄著那只叫黑貝的貓咪。可惜我對黑貓還是充滿了恐懼,只是遠遠地看了幾眼,就摸出了香煙點上。這時,凝薇大聲抗議道:“你——會熏著黑貝的!上陽臺吸煙去!”
我夸張地嘆了一口氣,要知道平時在凝薇面前吸煙她從來都沒意見的,今天卻為了這只叫黑貝的貓咪要我去陽臺吸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看來我很危險,這只黑貓會成為我與凝薇之間的第三者。
我走上陽臺,摸出一根煙點上,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我趴在陽臺的扶手上,眼睛半瞇著享受煙草給我?guī)淼目旄小M蝗恢g,我的眼睛睜開了,瞪得圓圓的,直勾勾望著對面的一幢樓。
在那幢樓的同一層陽臺上,一個老太太正站在那里用雞毛撣子打掃著窗戶玻璃,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就是昨天晚上神秘的老太太。她所在的那套房,所有的窗戶都緊緊關(guān)著,拉上了深色的窗簾布,漏不出一絲光來。
“秦石,你進來一下。”凝薇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進了屋,凝薇對我說:“剛才接到了電話通知,我明后天要去鄰省出差,你到我這里來幫我看兩天家好不好?順便幫我照顧一下黑貝。”
我皺著眉頭說:“是讓我照顧黑貝,然后順便幫你看家吧?”凝薇望著我笑而不語。我又痞氣十足地問:“那你怎么謝謝我呢?”我的臉上一定帶了點壞笑。
凝薇裊娜地走到我面前,兩只手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了我的腰,嘴唇慢慢湊了過來……
我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的口紅是草莓味的。”
“瞄嗚——”黑貝一定是不滿我搶走了凝薇對它的青睞,發(fā)出了不滿的叫聲。
6
那天晚上,我是在凝薇家過的夜。一晚上都聽到黑貝在門外叫著,還拿爪子撓著門。不知為何,我漸漸不再害怕這只黑貓,相反還有一點點喜歡上了它。
第二天一早,凝薇就收拾好行李獨自出差了。我給黑貝喂完食,先到公司去了一趟。處理完公務,我徑直開車來到城市的另一頭,找到了我的大學同學金三。
金三是個攝影愛好者,在他手里有不少寶貝。當他聽說我要借的那樣東西后,也忍不住上下打量著我,語重心長地說:“你小子還是早點找個女朋友吧,不然當心變得心理變態(tài)。”
我找他借的是一年前日本出品的一款照相機,這種照相機有很獨特的紅外線攝影功能,可以高強度地對紡織品進行透視。換句話說,在晚上對著穿著衣物的人拍張相片,最后照片上出現(xiàn)的會是裸露的人體。正因為這個功能受到了廣泛的抗議,這款相機早就被廠方強令召回,但金三卻擁有城市里唯一的一部這樣的相機。
我知道金三一定以為我要偷窺某個姑娘,拍點過癮的照片。不過他猜錯了,我只是想用這部相機透過凝薇對面那幢樓的深色窗簾,看看神秘老太太家里究竟是怎么個狀況。
回到了家,一開門,黑貝就黏在我叫邊叫個不停,像個受寵的孩子一般。我給它喂完食后,就關(guān)上了所有的燈,拉上了窗簾。
我把相機搬到了陽臺上,對準了對面那幢房老太太所住的那間房。
那間房的窗簾死死地關(guān)著,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里面的燈是亮著的。只要里面沒關(guān)燈,這款相機就可以發(fā)揮它的作用。
我把焦距與方向調(diào)好后,就勾下頭來,將眼睛慢慢湊向鏡頭孔。這時,腳下的黑貝突然焦躁了起來,不停用頭拱著我的腳,還用嘴咬著我的褲腿,想要把我拉到一邊去。我輕輕踢了一腳黑貝,對它說:“別鬧了,等我看看對面究竟在干什么。”
我的眼睛已經(jīng)湊到了相機上,在一片朦朧之中,我漸漸分辨出了那間屋里究竟有什么。當我看清楚了屋里的一切后,不禁大吃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在了陽臺上。等我反應過來后,不禁大聲咒罵道:“變態(tài)!太變態(tài)了!真是太變態(tài)了!”